自南俞北

【史萱】久别·二

麻麻的名字很快就要变回来了,打得真是不顺手啊2333333


二、

 刘萱之是个美人,是个出众的美人,这样的美人总是被家中娇养长大,仪态万方,她敛着袖,低眉顺目地走过来,莲步款款,极是赏心悦目,若是她没有被那方不高的门槛绊了个踉跄,就是个毫无破绽的古典美人了。

  事实上,她并不能驾驭这条曳地长裙,第一次踩到裙摆的时候,刘萱之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小步,第二次踩到的时候,她扶了扶凤蝶好心递过来的手,都稳住了,然而终究还是败给了裙摆和门槛的双重刁难,毫无抵抗地歪身摔去。

  俏如来几乎是跳起来接住母亲的,抢在了走神的父亲之前,随即又放开了手,退后几步,他尚且记得昨日商量好的保密之议,只得生疏地向母亲问候道,“姑娘可否安好?”

  刘萱之抿着唇点头。她向来不是一个蠢人,相反她还聪明的很,才女之名自幼伴随着她长大。然而正是这份聪明让她察觉到俏如来生疏又亲昵的态度,也让她陷入了一个惊愕两难的局面。

  她看到了史艳文,端坐在正位上,一双熟悉的浅蓝色眼睛殷殷切切地看着她。他们方才因为琴谱修补的事情闹了别扭,转眼间刘萱之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,热恋中的情侣总是有几分不合时宜的小脾气。刘萱之想要喊一声“艳文”,向自己的爱人求助,也许还可以撒个娇。

  如果刘萱之没有注意到史艳文那头及腰的长发。

  几乎绕在嘴边的一声艳文被吞入腹中。

  刘萱之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几乎和爱人别无二致的史艳文,目光又落在一旁和史艳文格外相像的俏如来身上,捂着嘴不知做什么反应才好。她心中难免有几分猜想,而这个反应落在俏如来眼中则格外欣喜。

  “姑娘……认识家父吗?”

  乍闻此言,刘萱之眨了眨眼,反而镇定下来,“这位先生是你的父亲?”

  这回连史艳文也脸带惊喜,“姑娘竟还认得我。”

  “这……若说认得也许不大准确。”刘萱之吸了口气,声音略小下去,“我认识的艳文,还未婚嫁。”

  史艳文笑起来,“即便如此,艳文也万分庆幸了。”

  这倒让刘萱之不好意思起来。这样的脾气,比她的艳文还要好上不好呢。她摩挲了一下怀里的琴谱,神情有些黯然。

  “刘姑娘?”

  “啊,我没什么,只是想请精忠……啊?”刘萱之睁开眼睛扫视了一样厅内,“这,凤蝶和精忠呢?”

  史艳文一愣,瞬间明白过来,“这两个孩子,”他看了一眼不明就里的刘萱之,“大约是有事去找剑无极了。”

  温文尔雅的史贤人温柔地压低声音,温和的面容带着一丝笑意,低头靠向自己年轻的妻子,“姑娘要去花园走走吗?”

  刘萱之抬起她年轻的面庞,浅金色的眼睛里透着一丝不安和疑惑,“我……”

  “莫急。”史艳文抬手为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,“精忠会找出症结的,我们能做的,是不让他操心。”

  疑问还未说出口就被堵在了喉咙里,刘萱之跟上史艳文的步伐,好好梳理了一下思绪,挑了个比较寻常,恰合气氛的问题问道,“精忠是您的孩子?”

  史艳文正为她拂开低垂的枝丫,闻言笑着点头,“是,他是我……和夫人的长子,我们还有一双双生子,叫仗义和存孝。” 

  “都是好名字。”刘萱之夸赞了一句。

  倒是史艳文诧异了,“姑娘喜欢吗?”他轻声解释,“比起本名,江湖上称呼他们另外名号更多些,我总疑心孩子们不喜欢自己的名字。”

  不喜欢也是正常的。刘萱之咳嗽了一声,咽下这句话,“先生对他们的期望尽负其中,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名字。”

  说到此,她也有些好奇,“另外的名号又是什么?”

  史艳文:……

  “精忠是夫人抚养长大,早年出过家,法号千舍利,大家喊他俏如来更多点,仗义自幼患有巨骨症,和我们离散后被太空师傅收留抚养,法号小空,存孝为自己取的叫雪山银燕,大家多喊他银燕……”

  刘萱之频频点头,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,随听随走。

  时至深夜,挂上一轮弯月,正气山庄的花园里常年无人打理,倒是生长得野趣十足,夜风沁凉,刘萱之觉得有些冷,她抬头看了眼还在细数几个孩子的史艳文,一双湛蓝的眼睛里几乎透出光来,眉目温柔,让人不忍打扰。

  她只能在心里掰着手指数了数想问出口的问题,然后继续压在心底,耐心地听着这位父亲的幸福和担忧。

  衣裙摩挲的声音簌簌响起,一只手伸过来包住刘萱之搭在小臂上的手,纯阳内力缓缓渡过来,驱散夜风的寒气。

  “本想让姑娘走出屋子散散心,好散去心中的不安,却是艳文疏忽了,姑娘全无功体,怎好陪着艳文在这里受凉。”史艳文眉目带笑,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
  刘萱之从来都挡不住史艳文这般温柔似水的模样,和往常没什么不同,第一千几百次迷迷糊糊地应了,温顺地任凭他牵着自己的手,沿着方才的路再走回屋中。

  俏如来在另一头的花园里心急如焚。

  凤蝶看着好笑,“俏如来,你平常体贴入微,今天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。”

  来回踱步的傻儿子举起手,又皱着眉放下了。

  “蝶蝶啊!”

  剑无极从树上跳下来,“他这叫近乡情怯,生怕史君子把事情说漏了,又生怕史君子没把事情说漏喽。”

  俏如来看了他一眼,沉默着又踱了几步。

  “哎,蝶蝶啊,你看他这样就是喽,说起来,史夫人长什么样子?是俏如来长得像他,还是那只笨牛长得像他啊,听说史夫人年轻的时候是杭州第一美人……”剑无极余光瞥了眼戴上兜帽的俏如来,顿时被呛了一口,“虽然我是这么说,但是俏如来你这样分明是那只笨牛才会做的事……”

  “啊不好!”

  剑无极脸色一白,“说到那只笨牛啊,他也快从黑水城回来了,我忘了跟他说这件事要对夫人保密……”

  话音未落,三人就听到远远传来一声喜出望外的喊声,“娘亲!”

  “…………”

  剑无极摸了摸鼻子,讪讪说道,“真难为他还记得史夫人长什么样啊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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